从泥土到舌尖,羊角蜜的一生
谷雨方过,泥土还带着春末的湿润,我便在那方寸菜园里,排下羊角蜜的种子,这是它一生的开始。彼时雨丝斜织,天地间一片朦胧,种子们便在黑土中悄然蛰伏。
不数日,嫩芽破土而出,顶着两片肥厚的子叶,活像婴儿初睁的眼。雨季来临,万物疯长,那羊角蜜苗也抽条拔节,先是匍匐,继而攀援,藤蔓上生着细密的绒毛,在雨露中闪着微光。藤须如小儿的手指,见着什么便牢牢抓住,在竹架上蜿蜒出一道绿色的迷宫。
夏至前后,藤蔓间忽地冒出鹅黄的花来,五瓣,薄如蝉翼。花谢处,小瓜初现,先是拇指大小,继而如拳,最后竟有小儿臂膊那般粗细了。瓜皮青白,覆着一层薄霜,日光下隐约可见内里莹润的果肉。
收获之日,我持剪入园。但见藤蔓间垂着多个羊角蜜,沉甸甸的,压得竹架吱呀作响。剪断瓜蒂时,渗出些许清汁,沾在手上,竟有蜜一般的甜香。
洗净的瓜横切成环,挖去中间的瓤,便得了许多翠玉似的圆环。猪肉剁碎,调入葱姜水、酱油、生粉,搅打至起胶。将肉馅填入瓜环中,两面拍上红薯粉,在热油中慢煎。油锅里"滋滋"作响,瓜香混着肉香,竟把檐下的燕子都引来了,在灶台边盘旋不去。
煎至微黄,加水烹煮。不多时,汤汁收浓,瓜环由翠转黄,肉馅的油脂渗入瓜肉,更显得晶莹剔透。盛盘上桌,小儿早已候在桌边,眼巴巴地望着。
"慢些吃,烫。"我话音未落,他已夹起一块,顾不得烫嘴便咬了下去。但见他两眼一亮,也顾不上说话,只管大嚼,嘴角还沾着些许肉汁。
窗外,蝉鸣声声,夏风穿堂而过。藤架上,新一茬的羊角蜜花又开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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